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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潘金莲x武松】嫂嫂开门,我是我哥

狡黠妖娆美貌妇人x正气凛然禁欲行者

  壹

朔风紧起,瑞雪初降。

潘金莲原坐在凳子上神思游离,骤然听见门外传来悉索响动,这才如梦初醒般扭头去瞧。

旦见门被推开,银妆世界中掠进风尘仆仆一人。

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武松。

高大的男人立在帘下,一双眸子宛如寒星,觑向她的一眼,却比屋外霜雪还要冷上几分。

潘金莲见状,心下一凛,方才梦中自己被剖心剜肝的场景,霎时间血淋淋冲入脑海,恐惧浸透全身,让她从头到脚不由自主微微打着战栗,竟一时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
无他,只因眼前她痴痴爱慕着的男人,赫然便是那梦中掌刀的刽子手。

武松进门后没怎么去看她,自然也未察觉到她的异样,只自顾摘了毡笠儿,除了外袍,照旧对潘金莲道声“嫂嫂”,保留着些许体面,但到底经昨日一事之后,神色中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些疏离。

他迈步到桌儿前坐下,自己倒碗冷茶润喉解渴,潘金莲却仍旧呆若木鸡立在那处。

武松放下茶碗,这才看向潘金莲随口问道:“嫂嫂,你为何不坐?”

潘金莲目光凝在他按在桌上的大刀上,张了张口,才发现牙齿咯吱咯吱直打颤,嘴唇发着抖,话旋在嘴边半晌也吐不出一字来。

正是难堪之际,恰在此时,大门洞开,风雪倏忽涌入屋内——武大挑着担子回来了。

武松立时起身去帮哥哥关了门,阻隔了外头的乱舞狂风。

武大郎放下担子,见自家娘子脸色苍白如纸,眼神空茫惶然,不由上前关切道:“娘子,可是身子不舒服?”

潘金莲活像刚从无间地狱得以脱身出来,重见人间的厉鬼,她先是恍惚地盯着武大看了几秒,紧接着吓得倒跌几步,腰间意外磕到高几边角,也不觉得疼,口中只喃喃道:“……究竟是人是鬼,还是梦?”

武大听了这话,心下以为她又憎嫌起自己这矮挫如树墩,粗糙如树皮的身躯,还有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样貌,于是也不敢再靠近她,只道:

“娘子今日身子不舒服,就由我来下厨罢。”

说罢便进了厨。

武松欲跟进去帮哥哥忙,却被武大坚决拒绝,他只得压着七八分不自在和潘金莲待在一处儿。

原以为这妇人又要来勾搭自己,不曾想,今日只言片语也未对他吐一个,圆溜眼珠也未朝他乜一眼,只顾低着头,像只受惊的鹌鹑。

这副模样,倒与昨日勾引自己的妖娆淫妇截然不同。

武松剑眉微锁,目光扫去,却不经意扫到妇人的雪白后颈上,瞳孔骤缩,似被火燎到般,转开了视线。

然而面上瞧着波澜不惊,思绪却逐渐纷乱起来。

这边叔嫂二人心思各异,那头,武大动作麻利,不多时,很快弄了酒菜端上桌儿。

热腾腾的饭菜升起袅袅白雾,香味窜入鼻尖,拉回了潘金莲几分实感。

昨夜她因勾搭武松不动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,今晨困意席卷,这才趴在桌上睡了个囫囵觉。

谁知道一闭上眼,就陷入了个怪诞梦里。

【梦中她勾引武松未遂后不久,武松便离开了。在他走后,潘金莲本以为会如此这般将就着了却残生,然而关窗的插杆意外砸出另一段姻缘。为了私心,她与王婆、西门庆合谋毒害了武大郎,最终被武松斩于刀下,死状凄惨。

她看见梦中,自己惨不忍睹的残躯,四分五裂的内脏,还有擎着凶器站在尸首旁,浑身浴血的武松。

男人被凛冽的杀气所裹挟,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衣襟,洒在他的脸畔,手中攥着的长刀在月色之下泛着可怖的幽幽寒光。

潘金莲被武松剖腹剜心而死之后,三魂七魄便被阎罗投入九九八十一层地狱,吃尽苦头,受尽极刑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最后甚至差点儿转入畜生道。】

黄粱一梦醒,不过巳牌时分。

虽说是梦,可却能闻得到触得到感觉得到,甚至醒来心中仍有余痛,仿佛真真切切经历过一般。

经此一梦,倒是让潘金莲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转变。

不管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至少如今我还全须全尾地好好活在人世。

若是真的同梦中的“潘金莲”那般泯灭人性,被就地正法也情有可原。

若这梦是假的,只要本本分分过日子,武二该不能拿我如何。

思及此,心中混沌逐渐散开,潘金莲目光不动声色逡巡在两兄弟间,心下暗忖道:“倘若、倘若是真的甚么前世今生,如今是投胎转世……莫不是阎罗网开一面,给了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?”

“哥哥,嫂嫂。”

潘金莲正想得入神,武松却突然斟了一杯酒先递与武大,再递与她。

男人大掌如铁碓,几乎覆住整个酒杯。

若放在往日,她定要用雪腻肌肤偷偷剐蹭他粗糙大掌,以撩拨对方心弦。

然而潘金莲此刻,可万万再不敢轻薄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哪怕一根汗毛,于是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捏起杯盏边角,这才堪堪接过了。

“我敬兄嫂一杯。”武松说罢,一饮而尽,“这些日子多谢兄嫂看顾照拂。如今我在府衙当差,没早没晚的,住在哥哥家也多有不便,因此打算明日便搬回县前住。”

“兄弟,这是何苦?”武大郎听自家兄弟这样见外,不由地叹口气。

潘金莲听他要走,心中却是松口气,只言未吐,只转而给武大殷勤布菜。

武大受宠若惊,一面谢过妇人,一面又继续对武松劝道:“兄弟,府衙比不得家里,还是住着罢?”

武松吃着饭菜,蹙眉将妇人的一反常态看在眼里,但终究对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琢磨不透。

他知这妇人不是个本分的,自家兄长又老实憨厚,恐她惹出事端,几番思量之下改了主意,于是调转话头道:“也好,听哥哥的。我还是住着罢。”

男人的嗓音浑厚如钟,直击妇人心扉,宛如恶鬼低语。

潘金莲闻言,手上的箸儿“哐当”掉在地。

这厮…怎的又不走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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